大部分的孕妈怀孕后都或多或少出现腰痛，但孕妈丽丽（化名）怎么也想不到，一次“腰痛”居然让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肾动脉瘤破裂、失血3000毫升、右侧肾脏切除……
这是一场对于医者和患者来说都十分惊险的救治。3月8日晚，广医三院（广州重症孕产妇救治中心）启动了一场多学科参与的高难度急救，最终把孕10周的丽丽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她肚子里的宝宝也安然无恙。
孕妈剧烈腰痛、失血性休克 竟遇罕见产科急症
3月6日，孕10周的丽丽（化名）出现了腰痛、呕吐的症状，她原以为这是妊娠期正常的反应。但随后2天，丽丽的腰痛愈发厉害，出现剧烈疼痛、甚至无法平卧。
家人赶紧带着她到医院就诊。检查中发现，丽丽的血红蛋白进行性下降，B超提示右侧肾后方有巨大血肿，不排除腹腔内出血，为了母婴健康，丽丽被紧急转诊到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广州重症孕产妇救治中心）。
“大概是晚上8点多，患者转来的时候情况已经十分危急，面色惨白、右侧腰部剧烈疼痛，心率达到140次/分，存在失血性休克的可能，”接诊的产科医生柯彩萍介绍。
情况紧急，产科与急诊科立即启动绿色通道，马上为丽丽安排输血输液，完善腹部CT检查。
检查结果让人心惊——患者右肾周间隙有大小约为11*8*5cm的巨大血肿，盆腔、腹腔有积液（见图1）。腹部CTA提示右肾动脉近肾门处有2cm的动脉瘤破裂出血（活动性），而右肾周间隙也有巨大血肿的情况（见图2）。
“这是非常罕见的肾动脉瘤，妊娠期更是少见，丽丽的剧烈疼痛便因肾动脉瘤破裂而起，”广医三院产科副主任贺芳介绍。
腹部CT提示右肾周间隙血肿
CTA提示右肾动脉近肾门处动脉瘤破裂出血
肾动脉瘤像埋在肚子里的“地雷”
肾动脉瘤在正常人群的发病率为0.1%-0.3%，妊娠期肾动脉瘤破裂更是一种非常罕见的产科急症，发病率仅为0.015%-0.097%（万分之一）。孕产妇激素分泌与血流动力学的变化是肾动脉瘤形成的重要病理生理学基础，另外可能与动脉粥样硬化、纤维发育不良和继发性原因如创伤、感染、全身性疾病等有关。
如果说腹主动脉瘤是埋在肚子里的“定时炸弹”，那么内脏动脉瘤就相当于是埋在肚子里的“地雷”。通常来说，肾动脉瘤患者无明显临床症状，但肾动脉瘤一旦破裂，将会引发大出血，导致患者出血性休克和死亡。
对于孕妈来说，妊娠期间若出现肾动脉瘤破裂出血，母亲和胎儿的生命安全可能短时间内就会受到严重威胁。已有报告显示，产妇死亡的风险为38%-50%，胎儿死亡的风险为74%-85%。
明确丽丽疼痛的原因，考虑到丽丽的血象结果提示已经出现破裂，情况十分危急，丽丽马上转入了ICU进一步抢救。而同一时间，得知丽丽的情况后，广医三院医务科马上组织产科、泌尿外科、重症医学科、血管外科、输血科、放射科、介入科、手术室、麻醉科等多个科室紧急前往ICU会诊。
与“死神”抢人，多学科专家深夜赶回急救
此时，丽丽病情急转直下，很快出现了昏迷，血压进行性下降，需要用大量升压药维持。由于生命体征不稳定，已无介入止血的机会。
为挽救孕妇和胎儿生命，泌尿外科、产科、重症医学科经讨论后立即决定将患者送往手术室行紧急剖腹探查，由于肾动脉瘤破裂会引起大出血，输血科紧急联系血库准备充足血源，手术室和麻醉科也做好准备，严阵以待。
“主任，这里有个肾动脉瘤破裂的孕妇需要紧急手术，”晚上临近10点，多个学科的主任接到电话，马不停蹄赶回医院抢救。
“这个病例非常紧急，来不及多想就赶紧回来了，”主刀医生泌尿外科刘平主任说，为了和“死神”抢人，和他一样紧急赶回来的还有广州重症孕产妇救治中心陈敦金主任、贺芳主任医师，泌尿外术黄伟佳主任医师、钟剑锋副主任医师、李育斌副主任医师等专家，到场参与手术抢救。
出血3000毫升、切除右肾，命保住了
术中，刘平医生很快找到了孕妇的右肾动脉处有长约1cm裂口，此时，鲜血正往外喷涌。医生胆大心细，立即将出血点夹闭，在最短时间内止住出血。
由于动脉裂口大，出血量多，加上产妇已经休克，此时要救命只有切除右肾。在与家属沟通后，刘平主任当机立断决定为其施行右肾切除术。
历经2小时的高难度手术在泌尿外科、产科、麻醉科、手术室、输血科等多个科室的通力合作下顺利完成，患者的出血被成功止住，生命体征逐渐稳定。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奋战中，孕妇的失血量预计超过3000ml，术前术后共输注红细胞14单位，血浆1400ml。术后，丽丽被转入ICU进一步观察。
“非常感谢广医三院的医生们，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术后，丽丽恢复良好，3月13日，丽丽已从ICU转入普通病房。
腹中胎儿安然无恙
让人欣喜的是，丽丽腹中的胎儿和她一样坚强，经历生死考验，胎儿在宫内情况良好，胎心正常。
“虽然很艰难，但我们还是想留住这个宝宝，”经过充分考虑和艰难的抉择，丽丽一家决定留住这个胎儿。
“单肾的代偿能力比两个肾脏的人要差，孕期发生各种疾病的风险也会增加，但只要密切监测肾功能和胎儿情况，丽丽还是可以继续正常妊娠的。”产科贺芳主任介绍，而后续产科也将密切跟踪丽丽的情况。
泌尿外科刘平主任提醒，大多数肾动脉瘤的患者无明显症状，少数患者可能会出现腰部疼痛、镜下或肉眼血尿、肾性高血压等症状，同时伴有头晕、头痛、呕吐、心悸等表现，出现此类症状的患者需及时到医院就诊，通过彩超、CT或磁共振血管造影来诊断肾动脉瘤。
采写：南都记者李文 通讯员张迅恺 柯彩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