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文章，我们聊了《社会矛盾激化时，儒家到底能做什么？》。有的网友看后，表现出极大的不悦，评论里对作者的批骂也很难听，有的人干脆连评论都省了，直接私信开骂。
我认为，不能因为孔子是圣人，我们在他面前就要毕恭毕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一句顶一万句，句句都是对的。
更不能或有心，或无意，回避孔子说得不合理的地方。
一、
孔子也是人，只不过在“人”的前边加了一个“圣”。在根本上，他和我们一样，没有脱离“人”的基本属性。
有道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人也不可能以上帝的视角去看待世间万事万物”，那么孔子也难免会有人该有的“犯错、私心”等等人性的缺点。
何况所谓的“圣人”头衔是历代帝王加封的，不是与天地同生的。而那些封孔子作“圣人”的帝王，他们的用心良苦，我们也都知道。
用鲁迅先生的话说，为了治民众者，即权势者设想的方法。
鲁迅的意思很明显，他看到孔子被人利用的一面。于是，他又说到“孔夫子死了以后，运气比较的好一点。权势者们将他捧起来，把孔夫子当作砖头用，敲过幸福之门”。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孔子被历代封建统治者利用，确实很可怜，但历代封建统治者也没有亏待孔子及其后人，一个“衍圣公”的头衔，让孔子后人在封建社会衣食无忧。
但是孔子除了被迫成为封建统治者的“帮凶”以外，孔子本人也做过很多不光彩的事儿。
当了解那些不光彩的事以后，我们会发现孔子成为封建统治者的“帮凶”是必然的。
二、
孔子最受封建统治者欢迎的是对言论自由的垄断。
春秋时期，有位叫“卯”的知识分子，他与孔子同朝为官，共同在鲁国干事，因为被鲁王拜为“少正”。
春秋战国的学术氛围还是不错的，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可以出来收徒讲学，宣传自己的学说。
少正卯的学问也很大，史书说他是“闻人”，相当于能言善辩的人，类似纵横派的学者。于是，少正卯学人家开办私学。
巧合的是孔子也在此时办学讲座。但是少正卯的口才太好了，经常讲座爆满，不少孔子讲堂的学生也都被他吸引过去。
此时的孔子尚未发迹，但是到了鲁定公十四年，孔子撞上大运，被任命为鲁国大司寇，相当于代理宰相。
孔子刚上任满7天，宰相的椅子还没坐热，草草地把少正卯处决了。
杀了都不解恨，还要曝尸三日。
子贡不理解，去质问孔子“少正卯所犯何罪”。
孔子回答说：
少正卯是“小人之桀雄”，一身兼有“心达而险、行辟而坚、言伪而辩、记丑而博、顺非而泽”五种恶劣品性，有着惑众造反的能力，他是“异世同心”，不可不杀。
这句话有点难懂，通俗点说：
少正卯这种人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经常妖言惑众，内心又极其狭隘，这种人必须除掉。
但历史上并没有记载少正卯做过哪些恶事。“少正”是六卿之长的官职，他不是一般的平民学者，他要是真像孔子说得不堪，或是大奸大恶之人，史书应该有所记载。
然而这位鲁国的大干部兼学者，就这么被孔子一句话，说弄死就弄死了。
少正卯死的冤不冤？其实也不怨，因为他早年断了孔子的财路。
孔子办学是收费的。一人十条肉干，不是我们想象的“有教无类”，免费讲给你听。
从这点来说，孔子算不算垄断话语权的始作俑者，跟封建统治者“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出一辙。
孔子的做法，可以引用史记的说法，叫腹诽罪。
顾名思义，内心对朝廷不满，满腹牢骚，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朝廷已经看出来你在内心瞎嘀咕。
不管你有没有谋反的语言和行动，只要我已经看穿了你内心的想法，你就是有罪。
这种有罪推定论，要比清朝的文字狱更可怕。清朝人徐骏因为一首“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被人告发有谋反的想法，小命都弄丢了。
相比而言，少正卯岂不是更冤。
三、
腹诽罪，听起来比较绕口。我们用另一个常见的词语来替代它——莫须有。
大家有没有发现，“莫须有”是它的升级版本。
没错。腹诽罪与莫须有同出一辙，历史上莫须有的事也经常发生。
汉武帝时期，名相窦婴的功劳很大。很不幸，他与汉武帝的舅舅田蚡发生冲突。
田蚡给汉武帝上眼药，告窦婴谋反，理由是：魏其侯窦婴招揽天下英雄豪杰，整天在心里咒骂皇上，估计是要谋反。
如此低级的诬告手段，汉武帝居然信以为真，直接把窦婴处死。
到了南宋，秦桧诬陷岳飞的手段更加低劣，连“腹诽”都省了，直接来一句“莫须有”。
我们把春秋少正卯、汉朝窦婴、宋朝岳飞联系在一起，他们最终都是死于一种“酷刑”——儒家思想。
儒家思想的终极目标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它所追求的治世是“君臣”有序，甚至到后来变成“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种思想在今天看来多么滑稽。
凭什么君让臣死，臣一定要死。你刘氏能夺嬴氏的天下，我司马氏凭什么不能夺你刘氏天下。
家天下的“江山逻辑”没有道理，而且很无厘头，但是依然有很多“腐儒”追随。
难道不觉得反常吗？实际上，并不反常。因为那些追随者都是利益的既得者。
这些饱读诗书、通晓百家杂说的人，朝代更迭的原理不是不懂，而是装不懂。因为他们深知，自己没有能力坐天下，那么拥护现在的皇帝，才是永葆富貴的要诀。
四、
从这点来说，我们又可以把儒家思想引入另一个话题。
近些年，围绕“儒学与科学”的关系辩论不休。有人认为，儒学严重阻碍封建中国的科技发展。
我是赞成这种观点的。
从孔子杀少正卯一事，已经暴露儒学的致命缺陷，那就是缺少证据和调查。
到后来，我们看那些儒生做学问时，根本没有重大的突破。他们所谓的做学问，就是看谁背书背得多，谁会引经据典。
翻来覆去，围绕孔子的话进行各种注解解读。
你说能有多大意义？
而法家思想则不同，凡事都要讲证据，凡事都要遵守“无罪推定原则”。你没有证据证明对方有罪，哪怕明知道他有罪，也不能顶他的罪。
虽然会在一定程度上，造成漏网之鱼，但更多的是防止公权的泛滥。
法不诛心，唯看言行。这是法家的精髓。
而儒家玩的是“杀人诛心”，要杀死一个人，不如去揭露谴责他的思想，动机。
这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