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教育家多蒙茜·洛·诺尔特说，“如果一个孩子生活在批评之中，他就学会了谴责；如果一个孩子生活在敌意之中，他就学会了争斗，如果一个孩子生活在友爱之中，他就学会了这世界是生活的好地方。”教师的工作是琐碎的，而孩子的内心是脆弱敏感的，有时候一句不经意的批评，一个偶然的误会，就会让他们小小的心灵受伤。怎样的教育是善意而温和的呢？我认为，教师首先应该是一个聆听者，摒弃偏见，不带色彩、认真地听孩子说，从他们的语言、感情出发，走进他们的内心。
送走了毕业班，突然从高年级空降到低年级的我有点不适应，一下子从琴棋书画、挥斥方遒的意气风发跌到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的琐碎嘈杂，一点点小事都能报告个不停。这不，刚坐下，又来了……
“报告华老师，如月把水晶泥带到了学校，还发给了小朋友。”来报告的小朋友抬头挺胸，态度严肃，俨然揪出了班里恶风气的一股骄傲感。门口窸窸窣窣几个小孩探着脑袋往里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一股怒气冲到了胸口。又是她，那个上学总是迟到、上课总是不听、作业总是不交的她。我皱着眉头说：“让她到办公室来！”
没一会儿，几个孩子在推推搡搡中扯着如月来了。“听说你把玩具带到了教室？”她伸出手，掌心躺着半小罐水晶泥。我的怒火油然而生：“我有没有说过不能把玩具带到学校？”她点了点头。“为什么明知故犯？”她低着头，咬着嘴唇。“因为他们都不喜欢我。”她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双眼溢满了泪水。我一下子懵了，措手不及中怒火被扑灭。
“你把玩具分给他们后，他们就愿意和你玩了？”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摸着她的头说：“你知道吗？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不是靠金钱买来的，想要得到朋友的真心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你的真心去换，懂吗？”她开心地点了点头。看着她一蹦一跳远去的背影，我不禁暗自庆幸，幸亏我能静下来认真倾听。
“报告华老师，如月带辣条来学校！”怎么又是她。这次，她昂首挺胸，两眼直视前方。我心平气和地说：“为什么带辣条来学校？”她昂着头大声说：“我没有！”接着，如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面巾纸，说：“是这个面巾纸的味道。”我拿起一闻，不禁哑然失笑。
来到教室，我问刚才是谁来报告如月带辣条到学校。一个男生骄傲地举起手。我问：“那你看到她拿辣条了吗？”“没有，但是我闻到了！”。我让如月拿出兜里的纸巾，放到男孩鼻子下，男孩闻了闻，一下子顿住了。我笑了笑说：“老师经常对大家说，眼见为实。”学生们一下子喊了出来：“对！”如月笑了，男生也羞愧地笑了。
要想走进孩子的内心，那就弯下腰、低下头和孩子站在同一个角度，用他们的眼睛看世界，聆听他们的心声。
（作者单位系江苏省无锡市南丰小学）
《中国教师报》2019年07月10日第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