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又看见院里的那只猫,它慵懒地踱着步子,优雅却已经老迈,身体也有些变形,它老了。
不记得是上初中还是高中的时候,它就已经在院里安家了,它是一只流浪猫。那时我从没有看过它的脸,每次都是一个疾快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它很是怕人。每年到了猫的发情期,它就在窗外的深夜里怪叫,叫声时像病痛的老人,时又像哭泣的婴儿,有些恐怖,挺烦人。最近几年它不再叫了,我也终于看清楚了它的脸。它老了,真的老了,见到缓缓走动的人它不再会飞快地跑开,它似乎已经跑不动了。有一次我在冰箱找了一些鲜鱼块丢给它,它艰难地啃着,偶尔抬头看看我,鱼块有些冰冻,它咬了很久还是那么完整的一块。
突然想到,它真的就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这只住在院里好多年的猫就要死了,我竟有些难过,觉得自己即将要失去些什么。早上我出去吃早餐,它慢慢地走着,轻叫了几声,边走边扭头看看我,它有只眼睛好像已经瞎了。
去年我将要搬离租住了一年的房子时,满是伤感地清理我的东西,那种强烈的不舍和深深的遗憾占据了整个思绪,我拿出手机从房门外开始录像,走进房间录下每一个角落。那段录像我现在还是不敢拿出来看,总觉看到那些画面时,心真的会被刺得很痛。那是自由、迷乱、挣脱镣铐的一年,我得到了另一种生活的体验,失去了司法考试。
毕业离校前那几天,我第一次体验到离伤是一种这样的情愫,这才发觉《让青春继续》里毕业的泪水是多么的真实,“青春的土壤中,只有记忆是潮湿的。我们不是植物,不能在这块土地上生生不息。当我们回眸青春,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很多人问我:青春的绝别是否意味着年迈的将近?其实,青春,她一直都在继续……”
但青春真的能一直一直继续吗?
令我难过的,其实是青春,真的不能继续了。
我这才领悟到,搬离出租屋时的难过,是源于潜意识里明白这是一种生活的永远结束。大学毕业后,真正意义上的青春也就已经结束了,所谓青春继续,不过是指青春里的某种精神、支撑、方式在内心深处保留着,聊以慰藉。青春的生活结束就是结束了,永远都不会再继续了。
真正会一直继续的只是生活,一种又一种的生活结束又开始,原来,离我而去的不只是一些人一些物一些事,而是一种生活。不舍得也正是离去的那种生活。就像那只猫,它死去以后,我生活的这个原理就不会有那么一只猫,不会在夜里怪叫,不会偶尔在院里看见它,一种院里有一只猫的生活结束了。
可悲的是,无论是何种生活,我们都很难在经历的时候珍惜她,甚至还会抱怨她,只会在她就要永远离开的时候,满心不舍和难过。
如此来看,现在的我过的这种忙碌而艰苦的生活,令我无法适从的这样一种生活,一定也会在将来,在她就要离开的时候,我会满心感伤的怀念她。
我怀念过去的各种生活,小学时候天真无邪的玩着幼稚游戏的生活、初中情窦初开时那种若即若离的奇妙感觉、高中生活最初的新鲜和最后的沉闷而不乏欢乐、大学里发生的那么那么多的事情,甚至是怀念一只猫,却从来没有珍贵过正在经历的这样一种只看到烦忧看不到美好生活。真的很是可悲。
活在当下,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啊,想透了许多悲伤的来源后恍然回到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上。
知易,行难,这就是生活,知行合一才是大的智慧。
热爱生活,热爱我现在正在经历的生活,忙碌艰苦,但也不乏欢乐和点滴的记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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