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演员 彭名燕
上期回顾：女人心中总有关不住的阵阵春风
巴结手段1 糖果——破译密码的神奇魔法
有一天，白雪无意中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那是朋友孩子的喜糖。
受助者中有一个女孩，盯住这块糖，眼都不眨一下。她喜欢糖？白雪把糖给了那女孩，女孩一把抓过去，左看右看，琢磨怎么打开那糖纸。
慢慢地，她明白从何下手，终于扯开了糖纸，然后把糖迅速塞进嘴里，吃得咯吱咯吱响，好香。
从此，这女孩对白雪有了笑脸，总往她口袋里看，希望还有糖像变戏法一样变出来。
对呀，怎么就没想到从糖果入手，像哄孩子一样。买糖果！买！当天，她就托去城里办事的员工带回了一斤奶糖，这点小钱，自己掏腰包，眼都不眨！
仇恨也会在糖果面前化解，智力障碍者也敌不过糖果的刺激。白雪拿着一把糖，在受助者面前一晃，说，今天跳舞，谁跳得好，
就给谁发糖吃。只听见“啊”的尖叫，她们来情绪了。果然奏效！
以前，上午的早操（舞蹈），有的人马马虎虎，有的人根本不听口令乱来一气，有的人索性一动不动。有了糖，个个都动起来了，最懒的也比画起来了。
有一个坐轮椅成天发难的最难缠的阿姨也坐在轮椅上比比画画。这节课一结束，大家都拥到白雪面前，伸手要糖。
白雪趁机表扬他们，当众发糖，每个人都得到一块奶糖。也许这糖太好吃，有几个人脸上出现奇怪的表情，皱皱眉，品一品，舌头搅一搅，停一停，然后笑一笑，砸吧着嘴，一心一意去玩味嘴里的滋味。
还有人把糖吐出来，看一看，琢磨又琢磨，再放进嘴里，一副享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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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她们悄悄观察，吃了糖的，不管老的小的，脸上的表情都变柔和了，敌对的眼神也收敛了凶光。
有门儿！有门儿！白雪们用点心、糖果巴结她们，这可是培养感情的高招。
女子大多爱吃糖果，即使那些智力最最低下者，见了糖果也会眼睛发亮。有的什么也不会，连饭都不会自己吃，却会本能伸出手去抓糖果。
从此，发糖果，就成了对训练中表现好的受助者的奖励。糖果是手段，为的是引起她们的好感，消除她们的戒备，让她们开口说话。
有一位叫花花的智力障碍女孩，刚来时，只睡地不睡床，整天躺在地上，谁拉她也不起来，谁哄她也不开口，大小便都拉在身上。
也许小时候在田地里玩泥巴玩野了，精神病发作时就把大便当泥捏着玩，玩得 津津有味，却害苦了女宿舍的护工。
就是这个女孩，白雪她们从女人的软肋下手。“你好漂亮啊！”“你长得好白啊！”“你身材好棒！”“你眼睛好美！”……
禁不住七夸八夸，她开始消除了戒备。然后，再给她糖吃。
之后，喂她饭她就知道欠身张口接着，知道指指饭碗，示意还要吃，吃完饭紧接着就是要糖吃。这成了一道程序。
有一天，为了再要一块糖，她从地上坐起，用眼睛搜寻白雪、仙姐和护工钱多多的荷包。当然要满足她。吃了第二块糖，她站起来了，本能地伸手还要。
白雪们就继续讨她的好，努力巴结，再给一块。没想到成果卓越！她能简单地回答“好吃！”“嗯，是呀！”…… 浓浓的客家口音，很难懂，但是大体能猜出几分。
白雪趁热打铁，问她：“你妈妈不给你买糖吃？”按她的常规，最多说两个字。但这次，她居然对白雪说：“我妈妈不给我吃，她不中意我。”
她有妈妈？！好！接下来跟踪追击。“你妈妈在哪儿？”“你爸爸呢？” “你哥哥姐姐呢？” “你家养狗了没？” “你家地址是什么？”…………
这种办法叫跟踪追击。这位花花小妹，就陆陆续续说出了她家的地址。
你看，花花要见亲人了，高兴得笑眯眯的，白雪和钱多多却哭成了泪人，舍不得啊！这几位“妈妈”早几天就在悄悄流泪，她们已经把花花当成自己的爱女了。
真应了付新生记事本里的那句话：茫茫人海之中，人和人的相遇，可以说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但为何就偏偏遇上了一个你？
就是这份缘，惹出了那么多的泪水，从昨天流到今天，从今天流到明天……
在受助者回家之前，护理人员会指导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劳动，洗衣，洗碗，扫地，也进行一些心理辅导，让他们尽快融入家庭和社会。
花花在大鹏安置点，白雪和钱多多她们手把手教会了她做各种家务。花花是由大鹏安置点的两名社工送回家乡救助站的，再由家乡救助站把她送回家。
据说她回到家那天，父母见到一个完全不同的花花，一下呆愣了， 本来想拥抱的双臂突然缩回去。面前的女孩这样漂亮，白白胖胖，是她吗？是那个黑瘦又邋遢又傻的花花吗？
起码犹豫了一分钟，还是花花先叫了一声“妈妈”扑了过去，妈妈才紧紧抱住自己的心肝宝贝…… 顿时哭声惊天。
回家后，花花天天帮妈妈扫地、拖地、抹灰、洗菜、淘米，还学会了做饭、炒菜。父母对这个女儿如此神奇的改变惊诧不已！
他们的女儿现在亭亭玉立，在路上走时昂首挺胸，居然有回头率，真的是天上掉金条了！
后来，花花会玩微信了，几乎天天要给白雪、钱多多她们发信息，太想念她们了。她的家人也多次打电话告知花花回家后的好消息，特别赞赏她能做家务和能与他人沟通交流。
之后，花花的父亲和姑姑特地到 大鹏安置点表达感激之情，并送来锦旗。
花花能够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了，加上模样的改变，气质大改，不少男孩追求她呢！她选中了心仪的男朋友，并在微信中盛情邀请白雪等 “妈妈”们在大喜日子去吃喜糖。
2017年11月16日，花花打来电话，说她结婚的日子定在阴历十一月初六，要白雪和仙姐她们一定提前一天到。反复强调“一定，一定”！
2017年阴历十一月初六，张维文带领白雪等四名员工参加了花花的婚礼并致辞。
花花回归亲人怀抱，开启了受助者回家的热潮，一个接一个找到了亲人。为了能使他们回家，救助站用多种方法从他们身上捕捉各种零星信息，分析归类，然后通过公安、民政部门查找。
......
未完待续
【下期预告】“巴结”手段2
· The end ·
文 / 彭名燕
本书内容由作家授权本号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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