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众。拜下,礼也;今拜乎上,泰也;虽违众,吾从下。”
【孔子说:用麻做礼帽,是礼制;如今用丝做,俭朴,我跟随大家。堂下拜,是礼制,如今只在堂上拜,傲慢,虽然违背众人,我坚持堂下拜。】
麻和丝谁更贵?在今天肯定是丝贵,但在纯手工的古代,造麻工艺复杂,耗时更长,用麻布反而显得奢侈。拜礼并非简单作揖,而是先拱手,低下头与手持平,叫拜手,然后双手伏地,头也磕于地,叫稽首,孔子之前的礼制是先在堂下拜,登堂以后再拜一次,孔子时期的人却只在登堂后拜一次,相当于省了一次,这在电视剧《孔子》里也有表现,观众也能感受到孔子坚持拜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前文孔子说过:“礼,与其奢也,宁俭”,麻改丝体现了节俭,符合孔子的原则,自然也就跟随大众用丝。前文还提到子贡想把祭祀的活羊省掉不用,孔子说:“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孔子十分重礼,属于原则性的问题没得商量,别人拜上不拜下,但孔子坚持古礼要拜下。在今天看来,这套拜礼确实复杂,如果再把自由平等拿出来说事,磕头更是会被抨击,因此需要结合当时礼崩乐坏的社会去看待此事,如此一来,孔子讲的话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并不是一根筋的老顽固、老学究。
从封建农业社会到今天,任何事物都在不断演变,或消失,或升级,见面礼也是如此,现代人见面能握手拥抱,关系就非同一般了,因为大多数人见面时只会简单喊一声名字或职务,甚至故意视而不见。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呢?在我看来,从理性的角度,如果现代人还能捡起一些古礼,并不能说是开倒车,反而能使人放慢脚步,体味物欲横流之外的东西,或者说这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自信。
另外一点,即使不讨论礼,从孔子的性格中我觉得也能获得一丝慰藉,那就是遇到自己认为值得的东西,去捍卫坚持,不人云亦云,不在意他人眼神,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