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事集群贤 荣光扬众彩
——走进荣宝斋（上）
文｜米景扬
郭沫若为荣宝斋题匾额的墨迹
1994年，荣宝斋百年庆典，赵朴初先生欣然命笔，写了一副对联：
雅事集群贤，百年丽藻彬彬，翰墨文章重京国。
荣光扬众彩，四远芳蕤馥馥，风流清韵播芝兰。
这副对联对仗精巧，言近旨远，高度概括了荣宝斋百余年来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光辉历程。
20世纪20年代北京琉璃厂荣宝斋铺面旧照
荣宝斋坐落于举世闻名的北京和平门外琉璃厂文化街上，是琉璃厂文化街上历史悠久、名气最大的文化殿堂。荣宝斋开业于康熙十一年（1672年），前身是“松竹斋”南纸店，1894年，店名取“以文会友，荣名为宝”之意，改为荣宝斋，迄今已有300余年历史。荣宝斋是书画界人士雅集、交流的重要场所，被誉为“书画家之家”。荣宝斋的发展，曾得到多位党和国家领导人和社会各界名流的亲切关怀。朱德、周恩来、陈毅、宋庆龄、郭沫若等领导同志曾经多次光临荣宝斋并题词勉励。齐白石、黄宾虹、张大千、徐悲鸿、陈半丁、潘天寿、于非闇、何香凝、李可染、李苦禅、刘海粟、林散之、陆俨少、范曾等现当代著名书画家的作品在此长期展出经营。
20世纪50年代荣宝斋营业厅内景
“我陈毅是很感谢荣宝斋的!”
荣宝斋是我国传统文化艺术的橱窗，它的门市部和陈列近现代书画的“东斋”堪称“亚洲第一画廊”，也有人将它誉为东方艺术的殿堂。荣宝斋在文化方面的内容十分丰富。它有神奇的木版水印技艺，有传统的装裱修复绝活儿，有非常丰富的古代字画收藏，还有珍贵的文房四宝。它吸引了无数国内外的美术家和美术爱好者，历来是中外文化人士荟集的场所。20世纪50年代以来，到北京来的外国友人，不管是国家的贵宾，还是普通的旅游者，都把参观荣宝斋当作来北京参观旅游的重要内容之一。有人说，到北京旅游，有三个地方是非去不可的：一是逛长城，二是到烤鸭店吃烤鸭，三就是要到荣宝斋看画。在60年代初期，荣宝斋被外交部、“对外文委”、“对外友协”等部门确定为外事活动中客人参观的重点场所之一。此后，每天来荣宝斋参观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荣宝斋的接待任务很重，每天需要安排四五个人轮换着不停地接待外宾。
周恩来、陈毅将木版水印画《簪花仕女图》赠送给缅甸总理吴努。
外宾到荣宝斋以后一般都是先在客厅里坐一坐，然后参观木版水印流程和装裱技艺，最后到门市部看画，选购自己喜欢的书画、木版水印书画复制品及文房用品等。
我们接待过很多贵宾，如：越南国家主席胡志明，丹麦女王玛格丽特及亲王，印度总理拉吉夫·甘地的夫人，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博士，新加坡总理李光耀，老布什总统的夫人，柬埔寨首相宾努亲王，朝鲜国家副主席崔庸健，日本历届的首相如宫泽喜一、中曾根康弘等，以色列外长佩雷斯，以及诺贝尔奖获得者李政道、杨振宁、丁肇中等。
陈毅为《荣宝斋》画谱题词
荣宝斋最吸引人的看点之一是它的木版水印艺术。20世纪50年代以来，由于荣宝斋的木版水印书画复制品的问世，博得举世的好评，到60年代初，复制品已经行销48个国家和地区。1959年在莱比锡举行的国际图书博览会上，荣宝斋木版水印艺术展获得特殊展览金质奖章；1989年在莱比锡举行的国际艺术展上，荣宝斋木版水印的《八大山人涉世册》荣获金奖。有些木版水印复制品，常被国家选为国礼，赠送给外国元首。到荣宝斋来参观的贵宾，无不以看到木版水印的制作流程和书画复制品为荣幸；常有贵宾翘起大拇指夸赞说：“荣宝斋，木版水印，很了不起！”从荣宝斋“雪泥鸿爪”的留言簿上可以看到，来访的贵宾都异口同声称赞：中国传统文化艺术，历史悠久伟大。还有许多国家如朝鲜、越南、巴西、瑞典、英国、德国的专家及画家们，久驻荣宝斋，学习木版水印技艺，有的人甚至住达一年以上。当然，他们想真正领略到这一中国传统技艺的深刻的内涵，也是极不容易的。对于中国古老的木版印刷术，在新中国成立后发展成中国书画的复制艺术，英国研究中国古代科学成就的著名专家李约瑟博士很感兴趣。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他曾三次坐着轮椅来荣宝斋参观，细细观察工人如何操作。他的秘书说，他将把看到的写进他的著作中。
荣宝斋镇店重宝——田黄王
改革开放以后，来荣宝斋参观的外国友人日益增多，日本书法大师村上三岛、宇野雪村、青山杉雨、岛泰臣，画家东山魁夷、平山郁夫等相继到荣宝斋作客，其中有些客人还来过多次。日本客人以书法界为最多，有时一个团就有几百人。他们不仅参观木版水印流程和画廊，而且要看荣宝斋的收藏品，比如4.5公斤重的“田黄王”，200多方白寿山印章、鸡血石印章，以及百眼的端砚等文房用品，这些都深深吸引着众多日本书法爱好者。
随着对外开放政策的实施，荣宝斋不断加强对外文化交流活动。1979年以来，先后在日本东京、美国纽约、韩国首尔、新加坡等地建立了经销处，并与香港博雅艺术公司合资创建了荣宝斋（香港）有限公司。荣宝斋还先后在日本、新加坡，韩国和美国等地举办各种展览会、展销会，把荣宝斋的木版水印制品、文房四宝以及中国著名书画家的作品推介到海外。
荣宝斋作为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橱窗，在弘扬中华文化、促进中外文化艺术交流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得到中央首长的肯定和各方面的好评。60年代初期，陈毅外长就说过这样意思的话：荣宝斋几乎天天接待外宾⋯⋯咱们国家不论哪个出版社出版的刊物，人家外国人都不准入境，可荣宝斋却例外，它出版的书画、刊物却能堂堂正正地进入许多国家。我们可不要小看荣宝斋，它为统战部、外交部、“对外友协”做了不少工作。我陈毅是很感谢荣宝斋的!
国家领导人送给苏加诺的画
1955年亚非“万隆会议”后，中国和印度尼西亚两国关系友好，往来较多。1956年开始，印尼总统苏加诺几度访华，毛主席和周总理均与之会见，并互赠礼物。
毛泽东和印度尼西亚共和国总统苏加诺在一起
苏加诺非常喜欢绘画，是世界著名的美术鉴赏家和收藏家。我们送给他表现中华民族艺术特色的中国画，自然是最佳的选择。我国国家领导人前后送给苏加诺总统的中国绘画精品有数幅。
1956年10月4日，周总理送给苏加诺总统的是一幅徐悲鸿先生的《奔马图》。这幅《奔马图》意蕴深刻、形神兼备，为徐悲鸿先生的代表性作品。周总理特意在边绫上用毛笔签了：“周恩来”。
毛主席送给苏加诺总统的是国画大师齐白石与陈半丁合作的《富贵长青图》。那时候齐白石已经97岁，年迈体衰，实际上这幅画主要是由陈半丁完成的。作品为纸本设色立轴，高182厘米，宽61厘米。前面是盛开的红白双色牡丹，后面是一块巨石傍着一株茂盛的乔松。其中，前面的一朵红色的牡丹和墨色的叶子为齐白石老人所绘。“唯有牡丹真国色”，国色天香的牡丹，堪称中国之花，又是富贵的象征；茂盛的松树象征繁荣、昌盛、长寿。毛主席选择这样一幅画相赠，显然有其深刻的用意。全图笔墨苍古雄健，敷色秀润醇厚。
齐白石老人的落款写的是“九十七白石”，名下钤朱文篆书“借山翁”方印。其时齐白石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1956年荣获世界和平理事会“和平奖”，成为近代世界上最有名的画家之一。可惜，他在完成这幅画后不久便去世了，享年97岁。
陈半丁老人的落款是“半丁写素花松石”，下钤朱文篆书“半丁八十以后作”方印。陈半丁出生于1877年，当时也已经80高龄，是北京中国画研究会副会长、北京中国画院副院长，擅花卉、山水、人物，以花卉见长。陈老于1970年去世，享年93岁。
20世纪60年代，荣宝斋为国家领导人制作的木板水印贺年卡。
最为难得的是毛主席在左侧边绫上亲笔签写了“毛泽东”三个字。毛主席在画上亲笔署名，据我所知，这是唯一的一幅。
当年，国家领导人赠送给苏加诺总统的还有一幅中国画重要作品，那便是陈少梅先生的巨幅金碧山水大轴《溪山行旅图》。
苏加诺是著名的美术鉴赏家，走到哪里都喜欢看画。一天，苏加诺总统在北京饭店看到了悬挂在大厅里的这幅陈少梅的《溪山行旅图》。只见这幅画，山峦峥嵘高耸，溪流瀑布淙淙，远处深山间古寺隐现，近处劲松下行旅匆匆；笔墨苍润而遒劲，韵致高古而秀逸，色彩富丽而典雅，是陈少梅先生的代表性作品之一。苏加诺非常喜欢，在画前伫立良久，并询问陈少梅的情况。周总理告诉他陈少梅先生已于1954年故去了，苏加诺总统说：这是一幅很有艺术魅力的杰作，他非常喜欢，希望能够把这张画卖给他。周总理把苏加诺的意思告诉给了北京饭店的领导，并指示说：“怎么能够卖给他呢？既然他喜欢，还是送给他吧。”于是，陈少梅先生这幅金碧山水大轴《溪山行旅图》就作为国礼送给了苏加诺总统。
这三张大画都是由荣宝斋精心装裱的。
早在1955年，苏加诺总统就有意出版藏画集。当时日本也主动提出为他出版藏画集，但是最后苏加诺选择在中国出版。周总理对此非常重视，把任务交给了人民美术出版社，国务院还为此拨了专款和外汇。时任人民美术出版社总编辑和副社长的邵宇同志，曾带队三次赴印尼总统府拍照、编辑。为了保证印刷的质量，人民美术出版社还特意进口了新式印刷机。至60年代初，人民美术出版社在邵宇社长的领导下，先后出版了《苏加诺博士藏画集》共3部，全部为6开彩色贴页精装，印刷非常精美，并在莱比锡国际图书艺术博览会上荣获金质奖章，为我国争得了荣誉。齐白石和陈半丁老人、徐悲鸿先生、陈少梅先生的3幅精品，都收在了《苏加诺博士藏画集》第三集中。
周恩来同志在荣宝斋请柬背面书录毛泽东词《蝶恋花》（荣宝斋藏）
1965年，苏加诺总统因政治原因退出政坛，1970年不幸去世，他的藏画大部分都流散了，这3幅中国国画大师的作品，在此后的几十年间亦不知其所在。
2001年初的一天，一位上海的朋友老陈拿着一幅巨轴造访。当巨轴打开时，我不禁吃了一惊—它居然就是绫边有毛主席签名的齐白石与陈半丁合绘的《富贵长青图》！我将画轴挂在画室墙上，仔细观看，从笔墨、题款、印章到装裱，都没有丝毫差错，完全可以确认就是当年毛主席亲自题赠给苏加诺的贵重礼品《富贵长青图》原迹无疑。这幅画除了著录于《苏加诺博士藏画集》第三集（人民美术出版社，1961年出版）外，还见于《印尼苏加诺大总统藏绘画雕刻集》第三集（日本东京凸版印刷株式会社，1964年出版）。
我问老陈：“这幅画堪称国宝，您是从哪里得到的呢？”老陈告诉我是从美国买回来的。苏加诺收藏的世界名画很多，他逝世后，大部分的藏画流散，这幅画流入了美国市场。老陈发现上面有毛主席的签名，认为这幅画非常珍贵，其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是无可估量的，又不忍其流落国外，于是用重金购得，并携带归国。
我十分庆幸这件国宝的回归，又向他问起是否见到过周总理签名的徐悲鸿《奔马图》和陈少梅先生的金碧山水《溪山行旅图》。他说：没见到过，估计也已经流落到美国了，也有人说，可能流落到香港了。不知道这两件国宝什么时候能够回归故国，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写完上文不久，北京翰海拍卖公司2005年春季拍卖会上，由白石、半丁二人合作，毛泽东签名的《富贵长青图》，在中国书画（近现代）专场上参加了拍卖，并以2035万元高价拍出。
赵朴初与王雪涛合作的《咏梅图》
郭沫若老去世以后，相当于郭老在文化界地位的代表人物当属赵朴初先生了。和郭老一样，赵朴初也是来荣宝斋最多的国家领导人。
蔡金鹏总经理（左二）在荣宝斋接待赵朴初先生（右二），左一为鉴定家王大山，右一为本文作者。
赵朴老不仅是佛教界的杰出代表，而且是享誉海内外的著名作家、诗人和书法大师。他对中国古典文学有着十分精湛深入的研究，在诗词和书法方面都具有很深的造诣。他的诗词曲作品曾先后结集为《滴水集》、《片石集》，其中不少名篇在国内外广为传诵。他的书法作品清朗隽秀，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貌，在书法界久负盛名。
由此，喜爱赵朴老的书法，向他讨要墨宝的人特多。就像当年的郭老一样，赵朴老也经常到荣宝斋来写字，以还“字债”。不过赵朴老写字的时候是—个人来的时候多，并且经常在写到半截儿的时候，会来一位70多岁的很瘦的老先生，老先生总是在一边坐着看他写字。赵朴老有时候还和这位老先生一起切磋诗词的句子、平仄、韵律什么的，这使我们这些旁观者切身地感受到赵朴老谦逊的品德和他严谨的写作态度。（这位老先生姓甚名谁，当时不便打听；如今时过境迁，还真弄不清他的大名了！）字写好后，打完图章，赵朴老—般把图章交给我，由我锁在我的办公桌里，下次他再写的时候用起来方便一些。时间久了，赵朴老和荣宝斋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荣宝斋想请他写点儿什么，他从不拒绝。
1973年12月，为了祝贺毛主席80寿辰，赵朴老填了一首词—《八声甘州·咏梅》，并在荣宝斋做了多次修改，还同那位老先生共同研究平仄等格律方面的问题。词填好以后，他非常高兴地把它写成立幅：
对飘风骤雪乱群山，仰首看梅花。叹凌空铁骨，荡胸灵气，炫目明霞。任汝冰悬百丈，一笑暖千家。不尽春消息，传向天涯。
且试登高临远，望丛林烈炎，大漠惊沙，指冬云破处，残霸枉纷拿。喜弥天红旗一色，听四方八面起欢哗。愿常共，乔松劲健，新竹清嘉。
调寄八声甘州咏梅 贺
毛主席八十寿辰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 赵朴初
赵朴老书写这首诗的时候，不少人围着观看，还有人七嘴八舌地念出声来。赵朴老听到有人断句不对，于是，在写完以后，便抑扬顿挫地向我们在场的人高声吟咏了一遍。在场的人这才把句子理顺、读准，并品出一些味道来，感受他这首词的一些意蕴。词里面说了雪，说了梅，又说了松和竹。松、竹、梅是傲雪迎风的岁寒三友；词中重点写的是梅，赞扬的是梅花笑傲风雪的精神，境界开阔，立意深刻，形象鲜明，语句很有气魄。
赵朴老写完以后，大概是喜欢这首词的原因吧，后来又单独写过几次。
有一次，赵朴老又写起这首词。我顺便向赵朴老提议说：“赵老，我觉得您这首咏梅词，不仅寓意深刻，而且形象生动，色彩鲜明，很容易入画。能不能由我们荣宝斋请—位著名的花鸟画家根据词意创作一张大画，画完以后您给题上这首词？”
赵朴老非常感兴趣地说：“那当然好，你们准备请谁？”
“请王雪涛。”我胸有成竹地说。
“那太好了！”赵朴老很痛快地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跟赵朴老商量以后，我又找到王雪老，请他按照赵朴老《八声甘州·咏梅》的词意创作一张6尺整纸的大画。王雪老看了这首词，也认为写得很好，又是与赵朴老合作，就非常高兴地接受了。
王雪涛与赵朴初合作作品
几天以后，王雪老的《八声甘州·咏梅》词意图绘制完成了。在漫天大雪中梅花傲然盛开，苍劲的枝干、鲜艳的花朵，生动地表达了梅花凌风傲骨的坚贞品格，准确地表现了赵朴老《八声甘州·咏梅》的词意。赵朴老看后非常满意，欣然在画上题写了《八声甘州·咏梅》。书与画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看到这幅画的人，无不喝彩。
荣宝斋组织两位大师的成功合作，给人们留下了一幅宝贵的艺术珍品。后来，这幅画荣宝斋多次印刷出版，并受到广泛的欢迎和好评。
赵朴老通过荣宝斋与知名画家合作的雅事，并非只此一件。
1976年1月8日，深受人民爱戴的周恩来总理与世长辞，举国上下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其时南京画家亚明先生满怀对周总理的深情，画了一幅《折松图》，画面是一株巨大的松树，一根很粗的枝干从松树上折了下来。寓意痛失举足轻重的周总理是中国人民无法弥补的巨大损失。这幅画构图新颖，笔墨生动，立意深刻，代表了广大中国人民在那一非常时刻的沉痛心情。后来，亚明把这幅画拿给我看，问我：“你能不能求赵朴老为这幅画题个诗塘？”我说：“赵朴老对周总理感情是非常深的，最近写了不少悼念总理的诗词，我想，他肯定愿意为你这幅画题字的。”我择机把这幅画送到赵朴老家里。果然不出所料，赵朴老看了亚明先生的画，十分赞赏，很快就把诗塘写好了。
落纸泪耶还是墨，画松痛哭老柯折。
老柯曾庇天下人，不比寻常伤离别，
松干犹标雄杰姿，画师深意吾能知。
灰飞百岁形骸尽，日永千秋志业垂。
去岁亚明同志闻周总理之丧，涕泣画松以志哀，今值总理逝世周年，自南京寄画来，属余题词，谨赋此以当瓣香之荐。
一九七七年一月 赵朴初
当亚明先生看到赵朴老为他题写的墨宝时，非常高兴，连连称谢。我说：“是你的画打动了赵朴老，赵朴老为此画题字也是为了寄托对周总理的哀思呀！”亚明先生不禁感慨地说：“是啊，人同此心！有良心的中国人，现在是人同此心呀！”
荣宝斋组织书画家合作的其它例子还有很多。比如：1948年齐白石、徐悲鸿合作了《芋叶双鸡图》；1980年“荣宝斋新记”成立30周年纪念笔会上，由钱松喦、李可染两位南北山水画大师合绘过《春柳耕牛图》，这是二老一生唯一的一幅合作画；悬挂于北京某饭店的《群鸡图》是王雪涛与刘继卣合画的作品；而由启功、董寿平、黄胄、范曾等人合作的佳作，更是不胜枚举了。
（作者为荣宝斋原副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