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下扬州。
刚放了寒假的清秋就带着瑞旭、韩妈一家回到了杭州。本打算给父母修了坟就去上海的,可是谁成想,刚到年底上海就发生了动乱,日本人在上海挑衅,打起仗来。清秋只好在杭州暂住下来。
时局不稳,可是并不影响人们马上要过年的心情。瑞旭闹着买了好多的鞭炮和房东的儿子玩的不亦乐乎,韩妈忙忙碌碌准备着过年的吃食,清秋却是对着报纸焦虑不安。
当初的梦境显示日军确是从上海一路攻打到南京,国民政府一路撤退到了重庆。可是如今看着报纸似乎国军打的还不错,好像跟记忆中的南京大屠杀时间吻合不上。清秋很是惆怅,不只是自己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历史发生了改变,总之是惶惶不安,也就没了准备过年的心情,反而每天关注着报纸。在此期间看到记者从战场上发来的文章,不禁心情激荡,动笔写下了诗歌《我苦难的母亲》暗喻泱泱中国,地大物博却因为封闭和落后收到多方欺压,从一个子女的立场抒发了对祖国的拳拳爱国之心。是个发表后,反映良好,清秋把收到的所有稿费都捐了给了抗日部队,自此清秋萌生了要写书的念头。
一直到了三月,中日两方停战,局势好转,清秋才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的记忆了少了一块。看着三月难得的明媚阳光,清秋带着瑞旭来到了西湖,感受一下这浓妆淡抹西子的美丽。
白堤两旁柳叶随风飘动,樱花的香味淡淡如鼻,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路上的游人渐渐多了起来。
“妈,看好多漂亮的金鱼,我想了一句诗,您帮我看看。”瑞旭拉着清秋围着西湖旁的小池塘里,看着里面的锦鲤兴奋的说道。“好啊,说来我听听”清秋听得瑞旭竟然有了诗兴,很是高兴。“荷叶鱼儿伞,”瑞旭说了一句又深思了一会儿说“蛛丝燕子帘!”“对仗很工整,也很有童趣,嗯,不错”清秋拍了拍瑞旭的肩膀,表示肯定。
“小哥哥,很厉害哦!”这时身边一个穿着洋装的小女孩对瑞旭表示很崇拜。“没什么,没什么,”瑞旭一下脸红了,但是脸上的表情很是骄傲。
“妮妮——”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传了过来,清秋望去只见一穿着深色长袍大概三十多岁的男子匆匆走来,步履快而优雅。走到跟前,他给清秋作了个揖,说道“刚刚与小女走散,多谢夫人照顾。”
“哪里哪里,先生真是客气,我们也只是刚刚碰上。”清秋暗暗打量这个浑身上下透着儒雅的男子,只见他头发很工整的梳到耳后,一双明亮的双眼温和的看着自己,额头上有些因疾走而渗出的微汗,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小女有些顽皮,没有给夫人填什么麻烦吧?”“爹爹,我哪有?”小女孩刚一听爹爹说自己顽皮就不干了,“爹爹,刚才这位小哥哥说了两句很好听的诗呢,我想它在您给我的那把扇子上。”
“哦?什么诗?”
“只是孩子的玩作。”清秋谦虚的接到。
“可否借在下品鉴一下?”看样子这男子是懂诗的,瑞旭还小,这玩耍之作还是说的过去的,让懂行的人评鉴一下也好,于是清秋朝瑞旭点点头。瑞旭看到母亲的神色,知道是已经同意了,于是对着那男子行了一礼说道:“只是戏耍之作请先生品鉴:荷叶鱼儿伞,蛛丝燕子帘”那男子听完后笑了笑说“很有童趣,这个年龄能做出这样的诗句很不简单。”
“谢先生夸奖”瑞旭的脸又红了。“怪不得小女想把这首诗提在扇子上。”说着,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文人用的折扇,说道“这时前两天小女生日时,送给她的,只是当时没有合适的诗词,就没有提。看来今天妮妮自己找到了合适的了,不知女士是否同意?”清秋接过折扇,看着扇面上画着正是一副鱼儿戏荷图,笔力老练,但构图却充满童趣,想这先生也真奇怪,居然送给小女孩一把折扇,而构图却充满童趣,跟瑞旭那两句诗很是合适,怪不得小女孩儿喜欢的不得了。“这有何难,这扇面跟诗句很是搭配,只是出门游玩不曾带笔。”“这没什么,前方就有书画摊,不如我们借笔一用。”
那小女孩见清秋同意了,便高兴的拉起瑞旭就朝书画摊跑去,清秋和男子赶紧追随其后。到了书画摊,那男子借过毛笔递给瑞旭,“贤侄请。”瑞旭借过毛笔正准备在宣纸上写下诗句,却突然想起,母亲的簪花小楷可是写的比自己强多了,刚才看母亲看那扇面上的荷花图,也知道那荷花图绝不是那小女孩儿能画出的,一时起了好胜心,说“妈,你来帮我写吧”。清秋看着瑞旭笑了一下,表示了然,于是拿起毛笔在宣纸写下:“荷叶鱼儿伞,蛛丝燕子帘”
“好字!”男子看到清秋的字赞不绝口,本来想回去自己把这诗句提到扇面上。现在看到这么好的字要是能留在扇面上就更好了,于是说:“在下有个不情只请,想请女士将这字提到这扇面上可好?”清秋想反正已经写了,于是点了头,在扇面上提上了刚才的诗句。
这边清秋刚收笔,看见那男子买了把白扇,挥墨在扇面上挥洒自如,片刻就做了副黑白水墨画,清秋走近一看竟是刚才那扇面上的鱼儿戏荷图的黑白版,别有风味。男子收笔,盖上印章,等扇面干了,说道“今天能给妮妮找到这么合适的诗句真是缘分,这把扇子就当我送给贤侄的小礼物吧。”说完便把扇子递给了瑞旭。清秋朝瑞旭点了下头示意收下,瑞旭接过扇子,向那男子作了个揖道:“谢谢先生!”
小女孩儿拿到扇子自是喜不自胜,瑞旭也是兴高采烈,两个孩子一下亲近了许多,于是在那男子的提议,四人一起游玩了西湖,一起诉说着关于西湖的故事……
直到回家,清秋才想起来竟然忘了询问对方的姓名,不禁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