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计划已久的异国夏日旅行，还没启程就遇到挫折。她告诉红星记者，距离行期只剩两天时，她突然收到航空公司通知，原定航班被取消。为了不让已经定好的行程彻底泡汤，她只好改坐火车前往，尽管这样做会在路上浪费一天多时间。
今年夏天，不少欧洲人是在航班取消、改期或在机场长时间等待的疲惫和焦虑中，开启了暑期旅行。尽管出行管控放松甚至解除，但疫情给航空旅游业造成的影响仍然突出。
欧洲“最糟五大机场”延误率均超60%
日前，由高盛集团投资的在线旅行预订公司Hopper最近公布了“欧洲十大最糟糕机场”名单，依据航班延误和取消所占比例排名，其中前五名分别是：比利时布鲁塞尔机场、德国法兰克福国际机场、荷兰艾恩德霍芬机场、英国卢顿机场和匈牙利布达佩斯的李斯特·费伦茨国际机场。这五大机场的航班延误率都在65%以上，最高为72%，而取消率最高达7.8%。
↑7月3日，大批乘客在科隆-波恩机场值机柜台前排长队
报告指出，长久排队、行李遗失、航班延误和临时取消已经成为欧洲机场的普遍日常现象，特别是在北欧和西欧的大部分机场。一个典型案例就是，上周在德国北威州的科隆-波恩机场，等候进入安检的队伍一直排到了机场楼外。有旅客告诉媒体，自己为了不会误机，居然提前8小时就来到了机场等候。
上个月，另一起事件登上媒体头条，因为布达佩斯机场员工下班，没有工作人员从抵达的航班上卸取行李，导致150-200名乘客不得不原地等候第二天领取，并在机场大厅内过夜。
对此，欧洲飞行员协会认为，大量航班延误和取消的主要原因是人手严重不足，无法满足已经恢复到疫情以前水平的客运需求，这也是两年半疫情重创欧洲旅游业后造成的“后遗症”。
↑德国汉莎航空今夏已取消数千架次航班
为了改善运营效率和服务质量，欧洲机场和航空公司只得减少航班和旅客数量。以德国汉莎航空为例，该航司已在暑期取消了2000架次从法兰克福和慕尼黑机场起落的航班，在7月还取消了900多班次假日和周末航班。伦敦希思罗机场则决定将乘客数量限制在每天10万人次，直至9月。据航空数据分析公司Cirium预计，全欧至少有1.5万架次航班被取消。
人手短缺 德国考虑引进乌克兰难民救急
由于疫情期间的旅行限制，欧洲航空旅游业一度陷入萧条，导致该行业劳动力严重流失，管控措施取消后大量岗位存在人手缺口。据德国经济研究所统计的数字，目前这一行业有大概7200个岗位无人填补。由于不少以前的从业人员都已经改行，转向更具稳定性和安全感的行业，各大航空公司和机场都在大力招聘培训新员工。
曾经在柏林机场担任地勤主管的汉斯告诉红星新闻，由于疫情期间机场减少运营，不少工作人员不得不转为短期工。由于收入下降，他只得离职，携家带口搬到布达佩斯。仍在机场工作的前同事告诉了他招聘的消息，但他如今已经有了一份收入不错的销售工作，妻子也站稳了脚跟，两个孩子也在当地求学，实在不想再举家迁回。
↑2022年3月15日，德国法兰克福机场安全员罢工
汉斯还说，现在机场工作比疫情前强度增加，但收入并没有相应地上升，对他来说不再具吸引力。他说，在航空出行恢复后，服务能力并没能随之立即恢复，“这里没有一个‘重启键’。”
汉斯认为，除了从业人员转行，工作强度加大和条件不理想也是造成航空业人员短期内无法得到补充的原因。目前，一些欧洲国家出现了机场和航空公司员工举行罢工的现象，他们要求减少工作时长、提高待遇，给行业正常运营造成更多障碍。
目前，德国政府考虑的一个解决方案就是从国外引进劳动力救急，包括雇佣乌克兰难民，但需要完成很多手续。另外，就算政府支持，雇佣决定也是要航空公司和劳务公司进行商业谈判做出，最早恢复正常可能要到明年。
目前，服务供给能力恢复滞后于需求，不仅存在于航空业。在旅游餐饮业，人手不足的现象更为严重。在德国，这一问题早在疫情前就已出现，如今更加严重。据德国酒店餐馆联合会估计，目前全行业超过60%的企业都面临人手短缺的局面，对于在过去两年多内损失高达750亿欧元的这一产业来说，是无法承受的挑战。
这些问题因疫情而起，目前仍因疫情而加剧。德国医院联合会日前向媒体发出警示，随着感染人数回升，已经从全国各州收到报告，一些医院由于员工感染新冠或者接触了感染者而无法正常上班，一些诊疗部门和病房因人手不足而不得不暂时关闭，其中包括急诊部门，令人对今秋形势感到担忧。
红星新闻特约记者 王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