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1年10月22日，北约科技组织发表报告《作战环境联合情报准备在未来军事作战支援中的作用》。当下，为保证在陆域、空域、海域等传统物理域达成作战目标，军队必须确保在网络空间、电磁环境等非物理域中取得控制权。作战环境联合情报（JIPOE）能够提供作战环境的全貌，使军队能够根据作战环境组合多领域的能力以获取作战优势。本文简要介绍了JIPOE及北约在实施JIPOE流程上遇到的挑战，本文认为，未来军队对及时、准确评估作战环境的需求将急剧增加，而情报和JIPOE的重要性将不断凸显。
关键词：北约科技组织，多域作战，JIPOE，作战环境
未来军事作战将在物理域（陆、海、空、太空）和非物理域（网络、信息环境）同步进行。未来部队需要适应极其复杂的作战环境并应对大量的作战变量，而这需要运用到一系列武器系统，其中也包括无杀伤力的系统。因此，除了在陆域、空域、海域等物理域作战的能力外，未来部队还需要掌握在网络空间、电磁环境、信息环境等非物理域作战的能力，而这些能力，将是未来竞争中达成军事目标和非军事目标的关键。
作战环境是条件、环境和影响能力部署及指挥官决策等因素的综合。了解作战环境的因素和条件既是规划行动和作战设计的关键先决条件，也是执行保护友军及其他相关任务的关键先决条件。
作战环境联合情报（JIPOE）是系统性分析作战环境和对手信息的方法，可用于全面军事行动。指挥官及其士兵需要共享作战环境的全部信息，了解危机背景、危机产生的根本原因和具体动态发展。JIPOE使得指挥官能够对作战时出现的问题有清晰的认识，并根据信息进行决策，改变作战环境，获取作战优势。
本文作者、捷克国防大学博士Petr Hlavizna等人认为，JIPOE对联合作战层面的军事行动规划和执行有极大的益处。几十年来，现代军队，尤其是北约军队，在讨论跨域协调作战时，一直使用“联合”一词。如今，全球安全环境急剧变化，俄罗斯等国家的野心日益增长，面对实力相当的潜在敌人，北约必须采用多域作战手段。目前，北约已持续受到来自物理域和非物理域的攻击。多域作战与联合作战不同，它更关注多域间的作战行动，而非多军种联合进行的作战。
一、目的与方法
本文探讨了当前的JIPOE概念是否足够支持当代联合军事行动和未来多域战争这一问题。作者认为，目前对作战环境的典型描述几乎完全立足于PMESII-OT模型（政治、军事、经济、社会、信息、基础设施、物理环境和时间），主要关注物理域及其与非物理域的关系，这些描述无法分析多个领域之间的协同性和相互依赖性，仅对作战环境提供了有限的理解。
JIPOE尤其适用于非物理域中的作战规划和执行，例如电磁作战、信息作战、网络空间作战等。在这些作战中军队必须有足够的洞察力以识别多领域作战环境中的机会窗口，建立更高效的决策周期，并利用现有的多域集体能力创造协同效应。
作者使用了几种分析方法，对与军事行动情报支持相关的条令文件进行了对比分析，并为审查JIPOE流程进行了流程分析。
二、现状
现代军事行动的复杂性和多变性要求部队对联合作战区域和作战环境的发展进行态势感知，且这一感知必须与所有指挥层和控制层，尤其是战役层和战术层共享。因此，尽管应对作战环境的主要是战役层，但战术层同样需要对作战环境有所了解。例如，一个地面部队指挥官的信息需求主要集中在陆地领域，但由于空中活动很可能会影响到地面作战，因此他也应该对友军和敌军的空中状态、能力和部署有一定的了解。
在联合作战中，大多数部队关注的主要是作战环境的物理域，作战计划通常以这些物理域为中心，缺乏对全部域的考量。这意味着，在实际作战中，作战和规划人员更偏向于在传统物理域中寻求解决方案，而在最近宣布的如太空和网络等新领域上无所适从。同样地，尽管部队越来越重视电磁环境和信息环境，但是他们很难对这些非物理域形成概念并给出建设性的定义，因此，这些非物理域经常被迫去冲突化，而不是被整合到作战当中。这就导致了军队在非物理域中作战时常常感到无措，结果向敌人暴露了自己的关键弱点。
常见的情况是，规划人员既缺乏这些非物理域的专业知识，也没有学习这些知识的渠道，更无法了解多域作战的能力和局限。除了这些知识外，规划人员还需要了解部队可用资源的相关信息和作战环境中各种活动的信息，毕竟，在作战环境中，并不是只有军事因素会影响军事行动，民事因素、疫情形势等也会对行动产生影响。情报人员是进行态势感知和为指挥官及士兵提供信息支撑的关键。如果没有情报人员及时对情报做出评估和有效预测，那么指挥官和士兵就无法规划和实施军事行动。预测情报是JIPOE流程的重点，有助于了解敌军和其他行为者的作战重心，确定他们在作战环境中的作战能力。
发布于2019年的AIntP-17号文件A版本第1版中阐述了北约的JIPOE原则和流程。尽管这一文件为作战规划和实施提供了情报支援的通用基准，但北约的多国情报人员和军队依旧面临着以下几个挑战。
第一个挑战就是JIPOE的实施程序本身。北约成员国通常需要多年时间将新概念引入其国家条令体系并付诸实践。AIntP-17号文件发布于2019年，成员国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全面实施JIPOE并将其整合到对情报人员设置的国家常设作战程序当中。
第二个挑战是，目前的JIPOE概念还无法全面反应多域整合的动态发展。北约JIPOE对作战环境的描述包括陆域、海域、空域和太空域这些物理域以及网络领域和信息环境。然而，目前的AIntP-17号文件并未提及电磁环境，只承认电磁波频谱是需要考虑的因素，如，在评估电磁对天基传感器等特定军用资产的效应或影响时，就需要将电磁波频谱纳入考量。不过，这并不代表北约完全否定了电磁环境的存在。恰恰相反，北约在2007年公布的一个文件里制定了电磁作战的原则。在这一文件中，电磁环境被认为是战斗空间的一部分，而后，电磁环境被引入北约与电子战相关的条令文件中，如AJP-3.6 号文件《盟军联合电子战条令》（Allied Joint Doctrine for EW）。
第三个挑战是，由于目前JIPOE的分类方法既不完善也不统一，且其评估方式是垂直的而非融合的，因此很可能导致部队无法全面认识到各领域和PMESII-PT作战变量之间的相互依赖性。这就导致了JIPOE分析人员无法深入洞察影响作战环境的各因素和各行动体及其能力之间的复杂关系。部队无法准确识别作战重心（COG），就不能有效制定和实施作战计划。所有这些问题都使得未来军事作战面临着更高的失败风险。
此外，JIPOE情报评估和预测的准确性和总体质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JIPOE分析人员的专业知识和经验，然而，作战环境之复杂，使得分析人员不可能拥有其所需的全部专业知识。在实际作战中，分析人员通常会向作战环境方面的专家寻求援助，其中也包括电磁环境专家。这些专家能够为分析人员提供更全面的说明和分析，例如，知识渊博的电子战专家对电磁环境在联合作战中的重要性有清晰的认识，其对电磁环境的评估很可能超越AIntP-17号文件。由此带来的第四个挑战是，分析人员如何将这些专业知识整合到整体评估中，而作战指挥官又是否能真的理解电磁环境，在各战争层级上与各层级陆军、海军、空军、太空部队和网络空间部队协调电子战活动和行动，并在联合作战中以适当的速度和规模进行综合作战和统一作战。
三、未来战争的挑战
作者指出，全球安全环境变化巨大，俄罗斯等国家的野心日益增长，面对实力相当的潜在敌人和敌对非国家行为者在所谓“灰色地带”的挑战，北约必须采用多域作战手段。多域作战不仅仅是联合作战演化的结果，还要求任务指挥官根据动态情况在多个战争领域同时指挥多个作战任务。美陆军将多域作战定义为“在多个领域和竞争空间中，通过综合运用兵力态势、部署多域编队和综合运用领域、环境和时空功能的能力以达成作战或战术目标，使对手或敌人处于作战或战术困境，从而获取优势的作战方式。”
未来战争将涵盖多种威胁，如对称威胁、不对称威胁、混合威胁等，北约在提升军事影响力时，必须对各种军事和非军事手段进行完美整合。这些竞争手段无论是攻击性的还是防御性的，大多都可以用于多个领域，因此，对部队而言，发展跨域指挥能力相当重要。
多域整合的目的不是在规划效能时囊括尽可能多的领域，而是通过扩展可跨域承担的活动和能力的范围来创建、发现和利用对手未受保护的弱点。这样的进攻组合多样，可以令对手难以防御。比如，海军水面作战人员可以防御敌机或敌军从海岸发射过来的巡航导弹，却不一定了解远程陆基火力和卫星导航系统中断结合带来的威胁。再比如，多域作战中，北约军队可以在电磁环境中通过电子战作战或网络空间作战来攻击或操纵敌军的射频，干扰其对重要卫星的访问，使敌军在情报、监视和侦察、通信、预警和导航等能力上受阻，这样不但能破坏其指挥官的计划、决策和执行周期，还可能会导致其在空中、陆地和海上的行动无效。
为识别机会窗口，北约必须通过提高全域实时态势感知和建立更高效的决策周期来搭建有效的多域指挥和控制架构。由于每个职能部门都将进行多域规划和评估，因此每个作战中心或指挥人员都将需要更多友军和敌军在各个领域的数据和信息。情报人员或许不用提供各个领域的详细信息，但每个部门都可能有更多的领域需要了解。这些领域组合方案比单域或双域方案更复杂，因此需要更多时间进行规划、执行和评估。可以预见，未来对作战环境及时、准确的评估需求将急剧增加，而情报和JIPOE的重要性将不断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