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毕业季。尽管离毕业还有一年，梁燕（化名）已感受到求职的压力。为明年能更从容踏入职场，现在她便提前为秋招做准备。
此前，梁燕联系上求职机构UniCareer的工作人员，对方称可提供精品一对一服务，收费为1600元/小时。
时代周报记者了解到，网络上，与UniCareer类似的求职机构不少，推出的相关服务项目价格多在几千元到数万元。对还未踏入社会的学生而言，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仅如此，部分求职机构提供的服务并未对学生求职产生实质帮助，相关退款协议也未能按合同履约执行。
根据教育部公布的数据，今年高校毕业生规模达1076万人，比上年增加167万人，创历史新高。求职市场乱象丛生，势必对广大毕业生求职产生一定负面影响。
“求职服务成为巨大市场，是因为当前整个市场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依然比较常见。”7月3日，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告诉时代周报记者，用工单位需要招聘更多员工，求职者却没办法及时获得足够多的用工单位信息，两者信息不匹配，这便使求职中介企业或求职中介平台盛行。
服务费动辄数万元
官方介绍称，UniCareer为全球大学生以及在职白领提供系统化的在线职业技能学习课程以及名企直推的一站式人才解决方案。
天眼查显示，该平台所属的职优你（上海）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已经历多轮融资，投资方包括猎聘网战投、新东方战投、昆仲资本等。
该介绍中的服务内容，正是梁燕所想要的求职帮助。
“我当时比较想了解求职规划方面的信息，对方说可以预约一个求职规划指导，并称他们有快消互联网的资深从业者和HR，可以提供精品一对一服务，收费1600元/小时。”梁燕说，自己被这个价格深深震惊。
考虑到价格太贵，以及对“资深从业者”的背景有所怀疑，梁燕并没有报名，因而逃过“一劫”，但一些与梁燕一样接触过该求职机构的求职者却没这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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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杰（化名）也是被UniCareer的宣传吸引。他告诉时代周报记者，该机构在留学生群体中具有一定知名度，自己于2019年11月花费约8000美元，购买了该机构的“环球企业全职内推服务”服务。
和张俊杰情况相似，王旭（化名）购买了UniCareer的“环球企业内推A档项目”服务，花费39800元；李莹（化名）购买了UniCareer的“春招offer冲刺计划”服务，花费52800元。
李莹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如此高昂的费用，均是由自己的家长承担。
学生们之所以放心支付如此高额的学费，除对求职服务效果充满期待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该机构向学员承诺，如果服务期内没有通过内推拿到offer，则向学员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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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差退款难
原以为有“退款条款”兜底，没想到最后还是吃了大亏。
李莹告诉时代周报记者，自己的协议中明确写着，如最终自己未通过UniCareer获得企业的内推职位录用函，将退回部分费用。
工作人员也向李莹及其家人承诺，如果学员自己拿到offer没有使用机构提供的渠道，也会向其退还相应费用。
但当李莹未通过机构拿到offer，且在和机构签署了退款协议后，却迟迟没能收到退款。
李莹多次和该机构工作人员联系也没有得到任何有效回复。
“微信、电话都不接，打官网上的客服电话也是直接转成忙线。”李莹说道。
王旭的情况和李莹类似。“对方之前一直拿疫情做借口，隔两三天回我一次，然后从6月14日开始，就再也没回复过了。”王旭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张俊杰也就退款问题和工作人员多次沟通，对方一拖再拖，不停承诺新的退款时间但从未履行，后期便不再回复。
图源：受访者供图
除退款难，该机构提供的课程内容也令部分学员感到失望。
李莹告诉时代周报记者，自己报名的服务内容包括20小时小班直播课程、合同期内10小时导师1对1课程，机构的在线课堂以及网站会员权限、目标行业内企业全职岗位内推服务，并赠送一份实习项目。
但实际内容却不像宣传的那么专业有效。
“小班课内容十分空泛，没有实际用处。”李莹表示，机构向其提供的内推资源也并非行业顶尖企业，都是一些自己没有听过的小公司，赠送的实习项目，内容也十分随意缺乏价值。李莹认为，这样的求职服务“毫无用处，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王旭同样不认为求职服务对自己求职起到了实质帮助。
她告诉记者，期间机构的老师还会借机向自己推荐其他付费服务，发来的职位信息与自己的求职意向不符，内推的真实性也存疑。
“我觉得整个机构就是诈骗团伙。”王旭向时代周报记者气愤说道。
6月29日、7月1日，时代周报记者就内推、退款等相关问题多次致电UniCareer，电话始终无法接通。记者通过邮件与该机构联系，目前暂未收到回复。
“已经达成退款协议，却不按照协议履行，属于违约行为。”7月3日，河南世纪行律师事务所律师王淙告诉时代周报记者，根据民法典第176条，民事主体依照法律规定或者按照当事人约定，履行民事义务，承担民事责任。所以机构需要按约履行退款，若机构拒不执行，消费者可以去消协、工商部门、人民法院等部门寻求解决。
求职服务市场混乱
随着近年求职市场不断扩大，相关机构数量也随之增加。
据媒体报道，截至2021年年底，全国共有各类人力资源服务机构5.91万家，从业人员103.15万人，年营业收入2.46万亿元，比2020年分别增长29.08％、22.31％、20.89％。
不仅求职机构，在小红书、闲鱼等平台，也能看到类似的求职服务。
在小红书，与“求职”相关的笔记超过257万篇，与“内推”相关的笔记超过11万篇，其中有不少是求职机构发布的广告，还有一些是个人账号发布的求职资源帖。
一名小红书博主告诉时代周报记者，自己来自相关公司，可根据简历帮忙匹配国企、央企、事业单位等并进行内推，需要收取一定费用。例如目前某医院的护士岗收费25万元，此前一个三甲医院护士岗收费8万~10万元。
在闲鱼，时代周报记者以“内推”为关键词搜索，发现不少个人账号在出售公司内推码、简历修改、面试辅导等服务。
记者随机咨询了一名提供此类服务的咸鱼卖家，对方表示自己来自相关公司，内推服务不免费，具体要看企业和岗位，全职工作的费用在10万~18万元。
除各种花样繁多的收费服务，还有求职者遇到虚假招聘、无故封禁求职账号等问题。时代周报记者在黑猫投诉搜索发现，与“求职”相关的投诉超过1300条，求职服务市场混乱情况可见一斑。
在江瀚看来，求职市场最大的问题，是缺乏足够透明和拥有足够市场影响力的求职体系。当前应推动更多平台，向着更加公开透明化的方向发展。而求职平台应进一步向市场上更加明确的自律体系转变，通过这种自律体系让求职市场变得公开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