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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避免竞争，三年级没有考试，四年级也没有……”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上学不用考试，学生上课时可以疯狂放飞自我的小国家，竟然是孩子们在国际测试中成绩无比优异、有着众多全球知名的创意设计、被评为“拥有世界上最佳教育体系”的国家——芬兰。
相比之下，18年里拿了18个诺贝尔奖、纪律严格的日本，上课时的画风简直是天差地别。
剑术课上，幼儿园的小盆友们即使膝盖磨破了皮，还是要端端正正地跪着。
在私立学校教育闻名全球的英国，礼仪和规则，也是重中之重。
“精英教育，就是说，你必须要有规则。”
那么到底，什么才是“最正确”的教育方式？
《他乡的童年》的导演周轶君，是一位国际记者，同时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带着许多中国父母心中共同的疑问，她走访芬兰、日本、印度、以色列及英国等五个国家，企图寻找答案。
纪录片刚播出四集，就拿下了豆瓣9.2的高分。
芬兰
当导演问起：“在这里，什么是成功？”
一群9岁的芬兰小学生是这样回答的：
“如果你有一份工作，
有一个妻子，有点钱，那你就已经算是成功。
没有什么最好的，
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好，
大家是平等的。”
平等，或许是芬兰教育从小就在孩子们心中播下的种子。
因为在那里，不同地区学生所接受的教育，都是“最好的”。
“芬兰最好的学校是哪一所?
最近的那一所。”
因为在芬兰的每一所学校，都有很强的教师团队，和营养丰富的免费午餐。
“教师培训和免费午餐，是芬兰教育系统的秘密武器。”
“我们没有只给富人的贵族学校。
作为老师，我不知道这些学校的家长，是做什么的，收入多少。
因为，那不重要。”
在这里，出身不重要，“学习不好”也不重要，因为每一个人都有优点，大家都是平等的。
“即使一个小孩既不擅长数学，科学或艺术，但他们依然能发现自己的力量。
可能是为人公正，有创造力，有雄心，擅长团队合作或者很善良……”
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也是平等的。
上课想吃东西、玩iPad、躺得东倒西歪都完全OK。
去森林里玩耍，也是上课。
老师让学生们寻找气味，并根据自己的嗅觉和想象为这些植物起名字。
这样的课堂上，没有标准答案。
“不需要正确答案，任何回答都可以，只需要运用想象力。”
绘画课上，可以随意涂鸦，疯狂开脑洞，画得好不好都没关系。
“学校一直努力不给孩子设限——不标签人，不贬低人，不会说你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
一位只是单纯喜欢画画的老奶奶，也出现在课堂上。
“只是想为了更美好的生活而不断学习。
当你的人生中有一项爱好，
你永远不会孤单，不会绝望。”
老师说，学习的原因，其实可以很单纯：
“这些画不是用来彼此竞争，你可以在纸上自由地表达自己，用更有创意的角度去看待事物。”
曾当过战地记者、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导演，也忍不住在这样的课堂上哽咽了：
“我从小一直被说你这个不行那个做不好，
你不可能做到这个那个。”
日本
比起芬兰学校的“放纵不羁爱自由”，日本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显得格外乖。
像芬兰这样随意脱了鞋子，扔得乱七八糟就去上课？
在日本不存在的。
日本教室门口，有专门摆放鞋子的凹槽。
“一个萝卜一个坑，让孩子们知道这个鞋要摆正，从细小的地方培养整理的习惯。”
在日本受访者家庭里，4岁的小朋友醒来后，不哭不闹，自己去卫生间搭着小板凳认真洗脸刷牙，在洗漱完毕后，又很有条理地整理毛巾，收起小板凳。
幼儿园用餐时间，老师都会走来走去矫正小朋友的坐姿。
“要坐直哦！坐直了吃饭才香。”
为了培养小朋友随手关门的意识，教室的门，会故意设计成不好关的。
学校公用洗手池的水槽，也被移除了。
“因为这样一来，大家就会意识到，如果不及时关水，水就会溅到自己的脚上。”
这一切约束，都是为了培养孩子们的自律能力。
“让他们从小就懂得，不要轻易给别人添麻烦。”
这样的教育方式，对家长的要求也很高。
要想孩子能顺利入读口碑很好的日本学校，家长也要接受面试。
日本妈妈更是压力山大。
“日本人通常都会觉得，还是妈妈做的东西好。所以日本的妈妈在开学之前要为孩子准备很多东西。如果孩子带去学校的东西，都是在外面买的话，会有一点难为情的感觉。”
做事亲力亲为，不给别人添麻烦，造就了日本人做事严谨完美的民族性格。
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也造成了他们情感上的压抑。
从幼儿园起，很多日本孩子就会被教育：
不要在公开场合表露悲伤，连家人去世也不可以哭，因为这会给他人造成负担。
这样的压抑感，甚至催生了一个特殊的日本职业：感泪疗法师。
因为很多人，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大声哭出来了。
英国
英国一所中英双语教学的学校老师说，亚洲的爸爸妈妈，通常会跟孩子说：
“你在学校要乖，要听话。”
英国孩子可能就会提问：
“我为什么要乖？”
学会问为什么，能勇敢自信地在他人面前表达自己，似乎是英国私立学校的必修课。
“学校为孩子们准备了很多当众发言的机会，在全班面前发言。”
一位从伊顿公学毕业的学生说：
“我们会在早餐时安静地阅读，看报纸，了解时事，并和老师同学讨论。”
“在伊顿，我们有一些非常有趣的传统，来帮助提高自信。”
有着强壮的身体，也无比重要。
“特别是对于私立学校来说，体育是他们非常非常重要的课。”
在英国人眼中，所谓的精英阶层，应该是一群有意向去改变社会的人。
一位靠着自己的努力，从一个贫困家庭考入剑桥，成为英国精英的受访者说：
“十四岁时，我的校长告诉我，永远不要对你的出身感到羞愧，你未来的人生也没有任何上限，你要做你自己。”
但阶层日渐固化的英国，要做自己，并不容易。
英国约有7%的学生在私立学校接受教育，私立学校毕业生进入社会高层的可能性较普通学生高5倍。
“英国私立学校与公立学校最大的分别，在于花更多时间和金钱教授“没有用的东西”，如戏剧表演，如修理汽车…… ”
私立学校有自己的剧场，公立学校却连戏剧课程都不一定有。
据BBC报道，在英国，出身于好的学校会对毕业后的收入产生巨大影响。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帝国理工和牛津大学的学生在毕业5年后，平均年收入可超过4万英镑。
但还有很多贫困家庭的孩子，不仅在读大学时背负着巨额贷款，毕业后的收入也跟从小就念私立学校的精英阶层没得比。
“学贷一辈子都还不清。”
一位英国的教授，也对这样的现状感到无比担忧。
“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的教育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普通人没办法获得最好的教育机会。因为手握关系、财富的人才得以进入私立学校，然后上好大学，毕业后身居要职，停留在精英阶层。”
印度
跟发达程度较高的国家芬兰、日本、英国比起来，国家人口多、公共教育很一般的印度，很有意思。
“《财富》世界500强公司中，30%的公司由印度人担任CEO。
大约57%的印度女学生在青春期退学。
2019世界经济论坛上，印度获选全球第四大最具吸引力投资市场。”
在印度，尤其是贫困地区，谈论月经都是一种禁忌，以至于很多女生在第一次来例假时，都以为自己快死了。
纪录片里，当老师问起：
“谁的妈妈告诉过女儿什么是月经？”
坐得满当当的现场，举手的只有一个人。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看起来观念落后、还有些乱糟糟的国家里，诞生了许多跨国企业中的CEO。
“因为他们擅长在混乱中制造秩序。”
“当正确答案不可行的时候，他们会去寻找替代方案，即使只能解决20%也是好的。”
一个中国台湾的小孩，因为太多活泼多动，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否定自己：
“他经常说，我是不是全世界最笨的小孩，我是不是全世界最差的小孩。作为一个妈妈，听到这样的话，就会觉得很心疼。”
但到印度后，他变得更自信了，因为在那里，小孩吵闹被视作正常的，在上课时坐不住也是OK的。
“小孩就是要玩，要开心。”
在印度，互联网不是洪水猛兽。
学生喜欢互联网，那就开开心心上网，根据自己的学习风格去学习。
对于贫困地区的孩子来说，一根网线，就是通往世界的大门。
即使他们的父母辈，连手机都没办法联网，他们却能在学校里随心所欲地使用电脑，看动画片。
“大约一年后，他们会自己发现搜索网站，学会打字输入。在这个过程中，自主学会英文。”
在课堂上，印度学生不接受正确答案或标准答案，他们一旦发现了不认同的东西，会在课堂上当面和老师辩论，挑战老师。
即使他们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很没逻辑，但讨论着讨论着，很可能就会出来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课堂上挑战老师很常见，当一个老师的观点被挑战时，这堂课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在纪录片的结尾，导演也没有给出一个“正确”的教育方式。
“我是一个为自己解困惑的母亲，与你分享旅程所见所感，一切没有正确答案，只有相互启发。
本意是为孩子去寻找最好的教育智慧，却发现：
最好的教育，在于大人也变成学习者，不要停止成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