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我国改进歼-7战斗机,由于资金短缺差点放弃。
结果在这关键时刻,一个亚洲小国却力挽狂澜,帮了我们大忙,让我国外交人员感动不已!
1966年1月,经过第三机械工业部全面的技术分析,国产第一架“米格-21”仿制战斗机在沈阳飞机制造厂诞生了。
前来视察的邓公很满意,为其亲自写下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歼-7”。
至此,我国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第二代战斗机,标志着中国航空工业跟上了世界先进水平,打破了西方国家的空中垄断。
不过,虽然歼-7采用了苏联的先进技术,性能优良,是典型的第二代战斗机。但它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远程进攻能力比较欠缺。因而,它也被我军飞行员称为“跑得快的近视眼”。
这句本是调侃的戏言,却道出了我国战斗机,雷达和火控技术落后的辛酸事实。
歼-7战斗机远程进攻能力弱,是因为缺乏火力吗?并不是,没有优秀的雷达和火控系统,即使有再猛烈的火力也打不中。
于是在1969年,歼-7被移交到了成都飞机制造厂,进行后续改进。
而曾经成功改进出歼-5甲的屠基达设计师,再次披挂上阵,接下了改进歼-7的重任。
(成都飞机制造厂)
而改进歼-7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完善性能,这主要是针对国内、国外两方面而言的。
一方面,歼-7本身就有一些设计缺陷,加上中国国土面积广阔,地理环境各异,四周有很多情况不同的接壤国。
显然光靠歼-7原型号满足不了多面立体防务需求,这就使得改进出适应当地特殊环境的战斗机,成为了当务之急。
另一方面,出于对外政策和创收的考虑,国家早早地就计划将这种歼-7用来出口。
当时的两大超级大国苏联和美国,已经分别研制出了第三代战斗机米格-29、F-16。
歼-7这种第二代战斗机已经不占优势,即使用来出口也没有泄露技术的担忧。
(米格-29)
不过,歼-7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出口的水平。为此,第三机械部给屠基达安排了一项重大的任务:与英国人商谈,如何联合改装出符合出口标准的歼-7战斗机。
1979年2月底,屠基达放下手上的研发项目,带着成飞其他7名设计师,来到首都大饭店,开始与来自老牌资本主义国家、久经沙场的英国佬谈判。
(工程院院士屠基达)
当时英国政府派来的,是由马可尼公司主导的多达12人的大型代表团,马可尼这个名字听起来可能比较陌生,但其在世界上其实享有盛名。
马可尼公司是英国目前最大的通信和IT设备提供商,曾完成了第一次横跨大西洋的无线电波传送、第一次公共无线电广播和第一次SOS紧急信号的使用等等壮举,电子实力极为雄厚。
(马可尼公司)
而此次谈判的内容,除了必需的雷达和火控外,还包括无线电、平视显示器、飞行控制等新型电子设备。
这些正是马可尼公司的尖端产品,其优良性仅排在美国之下。
3月3日,第一轮谈判开始了。
(产品介绍)
首先,马可尼公司领头人介绍了公司的所有产品,进行了一波热场,屠基达随即跟进询问。之后,中英双方讨论越来越深入。
不过在谈了3天之后,中英双方最终还是产生了第一次分歧。
按原本的计划,中方需要购买一份马可尼公司的脉冲多普勒雷达成品,现改现装,假如改完和歼-7适配,再引进这种雷达技术。
(马可尼公司生产的雷达)
中方的要求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但是英国佬不答应,推托说这项技术,一是需要英国政府专批,可能不容易很快就开始改装。
二是他们不同意只买一个成品,如果中方想要雷达技术的话,必须签订成批购买雷达的订单。
谈判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此后中英双方又进行了多次协商,直到10天后,双方才就雷达问题,达成了一个堪堪满意的结果。
然而,关于雷达的谈判仅仅是个开始,中英双方还有很多项技术还没有达成协议,此后的谈判也越来越激烈。
自1979年3月第一轮谈判结束后,又经历了多达9轮的谈判,到1980年6月,才最终签订成合同。
在长达16个月的谈判过程中,英国人总计来华8次,而屠基达团队也先后2次奔赴英国。
从出行次数看,屠基达团队确实少得多,要知道的是仅仅2次出差,屠基达设计师却在伦敦呆了200多天,都是在和英国人谈判。
为此,屠基达的女儿曾回忆说:“我的爸爸与别家的很不一样,总是火急火燎的,我平时很少能见到他。”
但谈判不止时间很长,英国人往往还借机找茬加价,最后弄得双方不欢而散。
比如就已经初步谈好的雷达问题,英国人在回去开了个会后又改变了主意,对中方耍赖说当初谈的成品是不带雷达罩的,想加雷达罩还要再加价30%。
幸好中方对此早有准备,白纸黑字的合同往谈判桌上一搁,让英国人瞧得清清楚楚,这才把他们的无理要求压了下去。
就这样,历经百般坎坷,中英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成立了“歼-7中英联合改装办公室”,并将这种型号命名为歼-7M。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合同刚签完不久后的1980年底,由于国民经济调整,三机部下发了一道指示,“停止工程,撤销合同,不再谈判。”。
马可尼引进的项目就这么撤销了?主谈判屠基达感到很不理解。
已经交给英国人的定金,加上已经支出的有关银行的信贷保险费和手续费,再加已经拨付的国内飞机改装费用。如果退出合同,中方将损失600多万英镑。
按当时的汇率换算成人民币,就是整整4000万元,而当时一个普通工人的月收入才40多元。
而且这种破坏合同的行为,不仅会影响我国的国际信誉,让中国以后更难和西方国家打交道,还会打击我国银行的信用。长远看来,这对国内经济发展是极为不利的。
当然,破坏合同还有一个最直接的问题,改进歼-7战斗机的努力当场泡汤,我军空军实力将暂时陷入停滞状态。
而且歼-7不完善,我国又失了信誉,想要出口战斗机创收,就更是痴人说梦了。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在签订合同后,英方马可尼公司已经马不停蹄开始了研发和生产,如果合同一终止,这些项目统统都要放弃,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
而这些损失,光靠中方支付的定金是完全不够的。
因此,英方马可尼公司多次催促中方,要么结束合同并赔偿他们,要么继续合同支付下一步的款项。
怎么办?
三机部和屠基达万分焦急,光想想都觉得情况非常不好,我们不仅什么都没拿到手,还一直在往外赔钱。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1981年3月,屠基达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联系约旦,商议购买歼-7M事宜。
那么中方为什么会找约旦呢?这就要追溯到1967年了。
在1967年的第三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军队仅用了6天时间就击溃了阿拉伯联军,阿拉伯联盟损失惨重,尤其是以色列的邻国埃及,空军几乎可以说是损失殆尽。
而亟需补充战机的埃及,找到了卖东西向来物美价廉的中国,只花费了2亿多美元,就买到了60架歼-7原型机,并且在此后,他们又加购了90架。
(第三次中东战争)
在双方互惠互利的交易过程中,埃及对中国赞不绝口,还在阿盟内部不停地宣扬中国诚实守信,中阿双方也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而约旦正是阿盟的加盟国。
不仅如此,约旦还对这次中方改进的歼-7M兴趣很大,因为当时的约旦不差钱,并需要扩充空军实力来对抗以色列。
因此,中约是很有可能谈成这笔合同的。
屠基达的建议得到了三机部的重视,经过会议研究,上级决定再次派遣他飞往约旦,商谈购机事宜。
与之前中英双方谈判不同,由于有了深厚的交往基础,这次的谈判非常顺利,约方坦率地同意了购买已经定型的歼-7M。
不过,约方还对歼-7M提了两个要求,一是研发进度要快,因为这批飞机他们急着用;二是要尽量完善歼-7M的各项设备,做到精益求精。
尽管约方对战斗机确实有要求,但仍然在中方内外交困的情况下,毅然伸出援手,选择了我们的歼-7M,这无疑是对中方的极大鼓舞。
而且约方的这两个要求也并不算过分,想尽早提货是人之常情,而尽量完善歼-7M,从长远利益来看,更是有利于该机型今后的出口。
仅仅3个月后,也就是1981年6月,中约购机合同就正式签字了。
随即,约方的第一笔定金也汇到了中方的国际账户上。
(歼-7家族)
有了约方的资金支持,歼-7M的研发工作再次步入正轨。当然,中方也投桃报李,咬紧牙关开始加急研制歼-7M。
然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在屠基达团队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提供电子设备的英方马可尼公司,又借口中方之前拖延合同,决定延期交付设备。
这下中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因为这件事确实是中方的问题,但那也是由于国内经济环境变动,中方也没有什么办法。
(约旦)
英方现在却不道德地卡着歼-7M研制的脖子,无可奈何之下,中方只能找约旦商议取消合同,准备另想办法。
然而令中方没想到的是,约方在听到这件事后,不仅表示理解,还大方地决定修改合同,让中方顺延交付战机!
约方两次排解燃眉之急,这让中方非常感激,决定在拿到电子设备后,第一时间用来研制歼-7M。
1984年3月,英方的第一批电子设备终于到货了,比预定时间多了将近一年。
拿到设备后,屠基达团队快马加鞭,仅仅用了一个月,就总装了第一架完整的歼-7M战斗机,7个月后,第一批飞机顺利交付约旦。
1985年5月前,全部60架歼-7M战斗机已发运完毕,这一惊人的速度,让英国佬都不得不感慨,中方的工业产能他们完全无法比拟。
屠基达团队在一年的研制时间里,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组织了26次地面开车测试试验,空中投放了14个副油箱,才最终完成了设计方案。
歼-7M在如此严峻的条件下最终诞生,不仅挽回了我国的国际信誉,而且还挣下了大量口碑,为其继续出口提供了十分有利的前景。
此后,埃及和巴基斯坦先后多次派飞行员来我国试飞歼-7M,他们无一例外地对它赞不绝口。
埃及飞行员甚至向上级报告说,“这实在是一种极好的飞机,我从内心里喜欢。”
(外售型歼-7)
而歼-7M也成为了我国战斗机出口的主力,同时创下了出口550多架的当时最高纪录,以及同种机型创造外汇最多的纪录。
1985年,歼-7M斩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三年后,它又荣获国家金质奖,歼-7M无疑成为了我国航空史上重要的里程碑。
而被称为“歼-7之父”的屠基达设计师,也获得了“航空金奖”,并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与歼-7M一起,载入了史册。
参考资料:
《屠基达自传》
《歼7外销风云录》
《军迷心中的歼-7、歼-8改进型战机》
《长空鹰阵——中方歼-7战斗机的发展与应用》
《追逐光明的历程——歼-7系列改进过程亲历记》